北洋人
时光,可慰风尘
发布者:王凯   发布时间:2016-3-3
    中华民族是一个重情重义的民族,情义凝结起来便产生了节日。节日,让我们有时间去走亲访友,宽慰心怀,犒劳彼此。
    西学东渐百余年,我们接受甚至迷恋上了很多的西方节日。幸甚至哉,我们自己的节日也大多保留了下来。对于中国人来讲,最重要的节日莫过于春节了,哈哈,想必从我们的假日时间长短上也可窥见一斑。
    春节,蕴含着我们“一元复始,万象更新”的期待,蕴含着我们“更岁交子,连年有余”的念想,蕴含着我们“家和万事兴”的盼望。自我们呱呱坠地到走完一生的旅程,春节会伴随我们生命的始终。闲静下来的时候,都会思忖、回望走过来的路吧?不知道回想春节的时候,你的心里会有怎样的波澜?春节,我们努力让自己胸中无块垒,口中无喟叹,抛掉烦恼,开心快乐。春节,对于我们,有着太多的记忆,太多的故事,太多的点点滴滴。春节,是妈妈的年夜饭,是爸爸的麻将桌,是渴望已久的新衣服,是长辈给的压岁钱,是鞭炮的轰隆与礼花的绚烂,更是我们童年再也塞不下多余糖果的口袋,是我们不觉间已流走的年华……
    我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有了春节的概念,或许,更应该叫过年。先知道过年,后知道这个节日叫春节。就像三四岁的时候,我说爱看孙悟空,却在很久之后才知道那部书和那部剧叫《西游记》 。
    如今二十几岁,春节于我而言大抵是在大人的爱护下度过的。我并不很喜欢糖,小时候的糖果也不好吃,要么是高粱饴,要么是让你半天也吃不完的水果硬糖,还有那种没有包装的糖果,我们叫“光腚糖”,可即便如此,在买新衣服的时候还总是让母亲买口袋大、口袋多的衣服,若衣服口袋不够,还会从家里拿个塑料袋,这样,就能装下足够多的糖。纵然这些糖最后没人吃都慢慢化掉了,可记忆中那份傻傻的快乐、我们最真实的童年却不曾化掉,留在了心里。
    说到买新衣服,我相信这是很多人儿时对于过年最大的期待(与收压岁钱并列)。以我为例,九十年代初期的中国大陆,物质生活远不如现在丰富。每到买新衣服的时候都会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母亲:“妈妈,能不能买我想要的衣服?”清晰地记得自己小时候喜欢的衣服,有一年是想要一套小西服,有一年是想要一套警服,还有一年是想买一套军服。想要军服的理由是这样的:那时我们村里是有部队,父亲跟部队里的人关系不错,给我弄了一个军人的帽子,我叫做“大盖帽”,正因为这个,所以吵着要买一套军服配起来。长大后,在跟爸妈谈论这件事的时候,父亲说:“你这好比捡了一个iphone的手机套就要买个iphone配起来。”哈哈,想来,着实有趣。
    进入工作岗位后,闲暇的时间少了不少,曾经长长的寒假也便是过往烟云,不可复返。可能也正是如此,在年关将近的时候才思乡情更切。这次过年,很晚才回家,年也就匆匆而来了。握住的是真实,流逝的只能成为回忆。所以,过年的几天假期,每天都在努力地过认真地过踏实地过满含深情地过。每个地方的风俗不一样,在我们胶东栖霞,不同的乡镇都有不同的拜年风俗。有的村子是从十二点,也就是在初一子正时分开始之际拜年。而在我们村,则是天亮(6点)前拜完年。所以,每一年都是看春晚到十二点,然后睡觉到三点,再被父亲从被窝里揪出来,去拜年,所以春节在我心里还有一个萦绕至今挥之不去的印象——好冷好冷。
    上了大学之后,人变得懒了,拜年亦如是。小的时候总是把全村的长辈甚至同辈拜个遍,且尚有意犹未尽之态,长大后却只是拜一拜自己家的一些长辈,其他的都不去了。今年,年三十就跟父亲说:“爸,今年跟你把村里都转转”。父亲略带吃惊地问到:“怎么这么反常?”“无聊呗,反正也是闲着,不能整天光逮饭不活动。”我回答。其实,动机是这样的:当我发现八十多岁的爷爷奶奶步履更蹒跚,思想开始混沌的时候,我的心里很酸楚,默默地对自己说:我应该去看看这些从小见证我长大的老人们,也让我留住他们岁月雕刻的印痕。
    当我时隔多年再次走进这些老人的家,记忆汹涌而来。还是曾经的布置,只是地面更斑驳了,家具更陈旧了,他们颤抖的双手触碰不到的地方灰尘更多了,他们脸上的沟壑更深更密了。岁月,于他们而言,不单是流走,更是伤害。时光,不只是荏苒与倏忽,更是沉淀。衷心地祝愿他们晚年少灾病,多吉祥。
    初七上班,初六便赶回威海。这个年是过往人生中最匆忙却也颇有意义的一个年。我更加珍惜与父母、与亲人、与邻居、与生我养我的这个小村子的千丝万缕难割难舍的情分,我更加珍惜曾经以为仍然充盈得很而在他们眼里、口中倍加可贵的那个叫做时间的东西。
    我想,我们每个人都应该珍惜,珍惜生命和生活给予我们的那么弥足珍贵的点滴。
    一年又一年,我们积攒着太多的情感在春节迸发,我们积攒着太多的话语在春节倾诉,我们手牵着,心连着,一直走下去,就这样,一年又一年。。。。。。